今晨起来一口气读完了剩下的《活着》，读时掩卷拭泪，读罢倒只能默默。
    《活着》其实一直在讲死亡。地主家的儿子福贵把家里百亩地败光以后，父亲失足而死，长工长根落魄为乞丐，娘患病，而自己进城时被抓壮丁，回来时娘已经病死，儿子被抽血抽死，战友春生文革上吊而死，女儿难产而死，家珍软骨病而死，女婿在工地失事，外孙病时吃豆子撑死。这就是福贵的一生。
    我觉得余华最新的自序里这一点写得极好：他原先是用第三人称写的，但始终堵塞，后来他改用第一人称写顿觉茅塞顿开。事后想来，从第三人称写，则福贵的一生只有悲惨，但要福贵自己来说并非如此，因为始终有人待他好，有人爱、有人爱，便是极好，最后虽然都没了，但好歹是他亲手给他们下的葬，也难得踏实，况且一头老牛也是半个人哩！
    这也是我读此书之感，并不觉“活着”是一种什么“力量”，乃至外评的“麻木的力量”，也不觉甚“令人震撼”，谈不上甚“苦难”，这就是我们的生活，早起来干活儿，拉扯孩子长大。但是此书的于我最大的感受是：感动。福贵是不幸的，他失去了很多，但他是幸运的，因为一直有父母、妻子、儿女，到最后是老牛的陪伴和爱。同甘吃苦，这是最感人的。

2021读完的第三本书。

——商子羽
2021.2.19